【梦里不知情归处】情归散文

【www.nmgzasp.com--2011中考】

　　一、

　　2011年7月24日凌晨，阿木习惯性的打开电脑，习惯性的浏览新闻，一个新闻题目不断涌现进他的视野——“2.23温州动车事故”。他的头陡然“轰”了一下子，一种莫名的疼痛涌上心头。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，然后哆嗦着打开网页，时间地点逐一验证，没错，就是这辆车，他的脑海再次陷入了混乱：天啊，怎么会是这辆车呢？怎么偏偏是这辆车出了事故呢？他觉得无边的悲哀的潮水正向他扑面而来，他有一种难以支撑的窒息。他无助的抱着肩喘息，闭着眼摇头，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。他又打开下面的图片，惨不忍睹，他的眼泪还是决堤而出。一切已成事实，一切已无法挽回。虽然，他不能确定她是否危及生命，但是，如此恶劣的事件，估计也是凶多吉少。怎么会是这样呢？难道真的要留下一辈子的遗憾吗？

　　皱眉、叹息、扼腕、无语、哽咽。他不知道该选择怎样的情绪，他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这件事能和她扯上联系，此刻，他不敢打电话验证，他害怕电话那边的忙音，刀一样割向她的喉咙。一段时间的静坐之后，他开始站起来，在屋里来回的踱步。他在鼓足勇气，准备打响那个关乎她生命的电话。可是，如果真的无人接听会怎样呢？真是太残忍了？那他该如何去面对她的在天之灵呢？

　　一切的思绪此刻都如乱麻，一切的思考此刻都没有结果，一切的一切此刻都归于空白。他想安慰自己，可是做不到，因为他无法左右自己的心。他想暂时忘记，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，静静等候佳音的到来，可是，那些惨不忍睹的图片偏偏不断在他眼前浮现。他纠结、痛苦、挣扎，终于他忍耐不住了，他毅然抓起了手机，拨号、呼叫……

　　对面没有任何反应，只传过来一句冷冰冰的话语：“你好，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。”他的心彻底凉了，好像三九天遭遇了寒雪的侵袭。他知道，她的手机是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，她有这个习惯。那么现在无人接听，是不是意味着……他不敢往下想，但是他竭力的稳定自己的情绪，他开始安慰自己：也许，也许，她还活着，只不过是手机被压碎而已。

　　为了了解更多的动车事故的消息，整个一上午，他都守在电脑旁，随时浏览那些有关动车的滚动新闻。但是，对新闻了解的越详细，他的心里越没底，因为那些残酷的数据无时不在告诉他：她生还的机会越来越小。在此期间，他也无数次的拨打她的手机，但是回答都是一成不变的。他的心开始坠入黑暗无底的深渊。

　　他开始猛砸自己的头，他开始不断地叹息，他开始被一阵高过一阵的心痛侵袭，他开始陷入无边的悔恨和无比的惆怅之中……

　　二、

　　20111年7月19日上午十点，她被老总叫进了办公室，然后一纸邀请函调到了她的手上。她起初很诧异，进而自己看邀请函的内容，然后释然了。原来这个项目的研发她一直负责，现在在市场上做得特别好。而且今年的订货单大幅度增加，同类型产品宣传会7月21日在北京举行，老总建议她带队前去，一定要做好这次产品的宣传工作，争取打开更多的市场。

　　她欣然应允。这是她的长项，难不倒她。她一定不会叫领导失望的，二十几年的工作经历，她的能力老总是明知在心的。更主要的是，这次去北京，她要圆自己一个多年未偿的心愿，岂不一举两得。想到这，她笑了，没想到机会来得这样快，恍若梦中。以前她一直以为，也许此生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。可是，接着，她又有点笑不起来了，她查了电脑，开会的地方设在北京市中心的位置。看到那密密麻麻的交通图，她有点头大，她知道自己是最没有方向感的人，不管是道路的，还是情感的。这要是在北京，岂不要摸门不着。好在，和她同去的还有一位男士主任。他心里暗想，女士优先，到时候他一定会照顾自己的。于是慢慢放下心来。但是，一转念，她又开始担心了，说实在的，这位主任她很不看好，平时人特狭隘，争名夺利的，在单位口碑不是很好，有几次，她还和他发生了口角。这次如果全部指望他照顾，恐怕有点悬。于是为了慎重起见，她决定准备第二套方案。

　　一个名字已经在心头跃跃欲试了。本来，她想给他一个惊喜的，可是，现在因为没把握，也只好提前告知了。她迅速地找到了电话号码，那应该是五年以前的号码，是不是在用，她没有把握。但是冰雪聪明的她很快有了新的办法，她打开了初中同学的群，恰好有他的好哥们在线，她很快要到了他的电话号，一对，还好，没有换，于是她拨通了电话。

　　“喂，您好，请问是阿木首长吗？您现在在北京吗？”她没有通报姓名，想要考验一下他的记忆力。

　　“喂，你好，什么乱七八糟的，首什么长，我在北京，你的声音很熟悉，您是……”那边果然摸不着头脑。

　　“我就说嘛，贵人多忘事，俺一介草民您一大人物怎会记得？”她有点嗔怪。

　　“你等等，这么多年了，你总得让我想想……就这样性格，这语气，除了你阿颜，还会有别人吗？”他开始在那面得意地笑。

　　“算是被你猜中了。”，她言归正传，“说真的，我本月22日想去北京开产品推销会……”

　　还没等她说完，他已经请过了话来：“好啊，好啊，我全部负责，一切你放心就是。”

　　“你听我把话说完，你负责什么，我公司都报销。我只是觉得去会场的路比较混乱，心里没底，想有求于您。”她赶紧解释。

　　电话那头又是一阵笑声：“我当是什么大事呢，包在我身上，不就是接站吗？我开单位的车去接你，我把单位的电话给你，你可以直接联系我。”他十分侃快。

　　可是她还是有点担心：“你不用向你家里的领导请示一下吗？”她听同学们说，他的那位对他看得非常紧，经常用他的qq套他的同学，问到一些上学时的陈芝麻烂谷子，“可不要惹你的家里的领导动怒啊，那可就不好了。”她调侃着。

　　“说什么吗？这点自由我还是有的，你放心就是。”他打着包票。

　　这下她彻底放心了，万事俱备，只等出差。

　　三、

　　7月21日凌晨三点，他的呼机忽然响了，首长的命令传入耳际：“请立即带领队伍，在大兴一带今早6点，上级领导紧急下派的任务，有一中央领导要去那里体察民情，你们以便衣的形式保护他的安全。”他答应着好的。然后起身穿衣服。穿着穿着，他停住了，21日凌晨5点零5分，一个时间跳入了他的脑际。他预先看过，接她去会议地点只需30分钟，可是这样就和自己去执行任务的时间赶在一起了，怎么办呢？上级的命令是不能违背的，军令如山倒。可是，答应了朋友的事情，怎好反口呢？一下子处于两难的状态，他有点手足无措。她知道，北京交通复杂，如果没人接，她一定会迷路的，就算不迷路，也要费很多周折，他怎么忍心她着急呢？可是，单位这里，他的角色也是无法替换的。不然叫警卫员去接，可是他们又互相不认识，再说对朋友反悔，以后还怎么见面。但是除此以外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，他只好拨通了电话。

　　“阿颜，我知道你还有两个小时就到北京了，路上还好吧？”他采取迂回政策。

　　“怎么这么早打来电话，不用担心，还可以，就是不习惯夜里坐火车，加上临来时有点风寒，一直咳嗽不止，很难受。”他可以听得出来，她并不十分顺利，旅途的颠簸，身体的不适。

　　但是他还是鼓足勇气说了：“阿颜，是这样，我临时接到特殊任务，恐怕不能亲自去接你了，但是我……”

　　话没有说完，她把手机挂了。他再打，她再挂掉。没办法，他只好发短信：“阿颜，你怎么还这样孩子脾气，我又没说不接你，你总得听我把话说完吧。”

　　不一会，信息来了：“阿木，别说了，你也还是原来的样子，对不起，是我给您添麻烦了，你愿意做什么就去做什么，没必要向我请示。”显然她生气了。

　　“我如果说谎我是孙子，虽然我不去接你，但是我会派警卫员接你，你们电话联系，一样的。”他想解释清楚。是啊，过去有一件事，已经解释不清楚了，一直压在他的心里，他不想再增加负荷。

　　“你是什么与我有半角钱的关系吗？咱们劳驾不起首长，你随意吧，可以吗？”她的火气越来越大，然后她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。

　　他仿佛听见了那哭声，十分悲痛。其实，这哭声，这么多年来，一直在他心头萦绕，每次想起，都痛彻心扉。

　　“我实在是脱不开身，你就不能理解一下吗？这是我工作的性质。别多想，到时我的警卫员会去接你的。”他再次重申。

　　“不劳您挂心了，我可以自己去会议地点了，对不起，给您添麻烦了首长，不见。”她的短信冷冰冰的，叫他觉得一下子进入了冬季。

　　接着，无论阿木发什么短信，都不再恢复。打电话，也不再接。他知道，她彻底生气了。

　　四、

　　阿颜蜷缩在卧铺的中铺，本来就没有睡意，现在越发不困了，而且陷入深度的迷惘。她的想法没错，在最关键的时刻，别人往往是靠不住的，最终解救自己的只有自己。那年，她是多么的深爱着他。他在念高中，她在工厂做工人。但是，她几乎把自己所有的工资都来供他读书。她知道，他是干部子弟，不缺钱。可是，她喜欢他，他愿意这样做。年轻的心，总是很纯洁，她以为只要她对他好了，他也一定会对她好。她甚至想过他们可以一辈子幸福的在一起。放假的时候，她回去学校看他，买好东西给他。她知道他学习苦。她也知道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，以后他如果考上了大学，他们是不般配的。可是她就是愿意和她在一起。她觉得只要两个人好了，距离不是问题，因为她毕竟太年轻了。可是一个噩耗粉碎了她的梦想。在高二时，他竟然有了自己的新女朋友，是他们班主任的妹妹。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。她很绝望，第一次她觉得感情是如此的靠不住。在知道的那一刻，她恨不能扇他几个耳光，她想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？但是她忍住了，花自飘零水自流，她不想勉强，她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就可以了。但是后面的传闻更是叫她恶心，据说为了抢到阿木，这个女朋友竟然不择手段，选择了一种非常不正常的手段，要挟他答应了自己的要求。她开始真正的放手了，她觉得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，所以随之原来的情感也如水东流了。他不值得一辈子珍惜。后来，她开始专注自己的工作，开始重新寻找自己的另一半。可是天不遂人愿，她的另一半几乎是五毒俱全：抽烟、喝酒、找女人……她只是用他的虚伪暂时得到了她的芳心。而她的选择有很大的赌气的成分。她是先于阿木结婚的，她是故意做给他看的。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她是失败的，但是她希望他能够幸福。她知道，后来他参军了，再后来考了军校，再再后来他们在北京定居了。如果不是因为出差，她也许这辈子都不想见他。其实，这次想见他，也是有原因的，一次他喝酒醉了，竟然给她拨通了电话，他很诧异，只听见他说：“阿颜，其实这些年，我活得并不心安，是我对不为你，我现在并不幸福。”酒后吐真言吗？她半信半疑，但是她没有过多理会，可是从那时起，一起牵挂却放不下了。毕竟人是有感情的动物。她这次来北京，就是要看看他到底生活的怎样，他的她到底是怎样的人，说真的她越来越感觉命运有点不公，她凭什么可以拥有自己最爱的男人呢？可是，现在，他竟然不来接自己了，阿颜又回到了当时被放弃的无助，人生啊，有时会将相似的经历复制，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啊！

　　她不相信他不来接，她自己就不能去，她脾气很倔强，这回就更加倔强。她开始自己想办法。那个同事是指望不上了，因为昨晚上火车时，她都没有联系上他，他一定是故意的。在单位，老总很器重她，因为她工作兢兢业业。而他总喜欢投机取巧，溜须拍马，所以他们格格不入。不到万不得已，她是不会向他低头的。于是她既盼望北京车站的到来，又害怕到来。她没来过北京，所以很盼望。可是北京真的会令她向往吗？她不知道。

　　聪明的阿颜还是想到了办法，她上网搜集到了去会议地点的交通图，赶紧记下来：需要做2号地铁，需要倒133公交，还需要步行500米。看起来容易，地铁她从来没做过，可以说出口都很早不到。当然就算做上了，她也找不到出口，更找不到公交，至于步行更是摸门不着。但是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，总不至于原路折返吧。于是她咬紧牙关，准备迎接挑战的到来。

　　五、

　　挑战真的来了，阿颜才知道，现实比想象更残酷。随着车站的不断临近，他的心也开始越来越紧张，无数的高楼，川流不息的车辆，数不胜数的人群，这就是北京吗？她有种感觉，心一下子就提在了空中，无论如何不能安顿。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荒漠，无论如何她不能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，她有着一种如临大敌的恐慌。怎么办呢？自己无论如何是勇敢不起来的，因为那样的代价也许太大了。人在矮檐，没办法，她只好拨打本单位同事的电话，怀着一线希望拨号，但是那边电话的恢复比杀了她还难受：“对不起，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。”怎么会呢？只有二十分钟就要到站了，怎么会关机了，他一定是故意的。阿颜再一次彻底绝望了，前无援者，后无救兵，这一次是真的要孤军奋战了。

　　没有办法，阿颜开始收拾行李，准备下车。也好，置于死地，反而不觉得害怕了。哎，人啊，很多时候都是自己拯救自己，这才是硬道理。从中铺下来，她开始和同车厢的人搭讪，想要寻求帮助。

　　果真张嘴三分利，竟然打听到了一位也做二号地铁的乘客。她这一下子心落地了。她很委婉的表明自己第一次来京，不知该怎么找公交。那乘客是北京社会科学院的博士生，竟然答应绕路送她去坐公交。她立刻千恩万谢，庆幸自己的幸运。

　　事情解决了，她就不再感伤，只是心里那种疼痛和无助仍然挥之不去。北京车站越来越近了，她做好了准备，准备独闯北京。十分钟，五分钟，她早已经在车门前等候了，就在这时，手机响了：“快到了吗？别害怕，我来接你了。下车后直接从西面的站台出来，我在那里接你。”

　　她手哆嗦着，眼泪下来了，半天不知说什么好，只哽咽着：“怎么，真的吗，你有时间了吗？不是说我可以自己走吗？”她其实是在装嘴硬的，她知道自己就像遇到了救星一样。

　　“别问了，一会再说。”他挂掉了电话。她觉得自己仿佛从空中又回到了地上。但是她还是决定跟着那位博士生出站台。

　　走出火车，她才发现，无论如何，自己是想象不到北京车站有如此之大的，那么多的人，叫人一看就心里发毛，那么多的车站，她根本找不到哪里是西边。幸好那位博士生在一旁指点，可是在经过地下通道时，竟然那个博士生不见了，她又是一身的冷汗，世事难料，现在很多人都是不可信的。只有自己硬着头皮往前走，既然没有方向感，只好顺着人流移动。可是到了选择站台的时候，她还是没有了主意，只好拨打了他的电话：“对不起，我不知道从哪个站台出去，我找不到哪个是西面。”她带着哭腔。

　　“别怕，你就顺着人流出来，先别管方向。”他也跟着着急。

　　走出站台，她看见前面的柏油路上有无数的接站车，但是接自己的人她找不到。她想他说竟然是穿警服，那一定是开警车来的，她向一辆警车走去，可是没看到熟悉的身影。这时电话又响了：“你现在在哪里，有什么标致性的建筑？”

　　“我也不知道，我只看见有三个半圆形的建筑，还有立交桥。”偌大的车站，简直要把人淹没，真是不来北京，不知人多啊！

　　“这样，你去向工作人员打听，西面的售票厅怎么走，我在售票厅门口等你。”他一遍遍地告诉她。

　　“哦，知道了。”她开始寻找工作人员打听，左拐一直走，可是仍然看不见任何人影。无助的她再次拿起了手机：“我找不到西面的售票厅，怎么办？”

　　"好吧，那你就一直向左走，一边走一边找红色的售票厅三个大字。"电话那边的他也很着急。

　　她几乎要哭了，真不该来这个地方，那只如此难找，没有方向，只有人流，怎么办？她急坏了，在地拿起电话：“我还是找不到，我不知道西面在哪个方向。”

　　“你笨蛋，我已经看见你了。”电话挂了，她开始环顾四周，终于远远地看见一个穿警服的人走过来。二十几年没见，但是还是勉强能认得，可是那一刻她只想哭。

　　近了，他要帮她拿包，她拒绝了。他领着他向车走去。警卫员早就在等候了。上车，设置导航仪，开始向会议地点奔去。

　　他们都没有之声，不是因为有警卫员。的确，二十几年，太多的人事不知从何说起。最后还是他打破了僵局：“我就说嘛，你自己是找不到的，一定会迷路的。”

　　“我又没说我能找到，不是你说没时间接我，我才说自己走的。”车内一片死寂。

　　不一会他递过一块口香糖：“路上辛苦了吧，到酒店好好休息休息。”

　　“没事，累倒不怕，怕迷路。”

　　接着又陷入了沉默，她觉得很难受。她听见他在指挥队伍出发，到指定地点等他。她知道，他没有说谎，他确实忙，于是她原谅了他。

　　车速很快，她懒得说一句话，只呆呆地看着这个充满花朵的陌生城市。不知为什么，原来对北京的无数渴望，此刻都消失殆尽了。看来，人在哪里并不重要，重要的是有好的心情。可以看出，他面带难色，一定是克服了很多困难才来了的，她很怕耽误他的公务，但是一言不发，因为她没有更好的办法。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。

　　终于到站了，她不知拐了多少弯。她下车，然后挥手，“谢谢，你忙吧。”然后看着他的车一溜烟一样远走。

　　六、

　　会议开得无比成功。因为自己的专业技术深厚，所以推广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，很多人向她投来了羡慕的目光。而且随着推广的不断深入，大批量的订单也开始了。她觉得不虚此行。可是，会议结束的第一天，她还是有点茫然若失。不知道他那天有没有耽误公务，是自己太任性了。可是，她又不愿意主动联系他，毕竟在北京他是东道主，地主之谊他还是要做的吧。可是一天过去了，两天过去了，他没有任何音信。

　　或许真的很忙吧，或许有自己的苦衷，她决定主动表示想一下歉意。于是发了个短信：“阿木，知道你忙。那天没有耽误您公务吧，十分对不起，无比感谢。我在北京一切都好，不必挂念。”

　　短信很快回复了：“那就好，祝你在北京玩得快乐。”

　　接下来的会议仍然很忙，而且老总打来电话，说是25号，直接去浙江，参加一个类似的推销会。命令难违，她只好答应。好在，这次要做动感列车，时间很短，还可以体验一下高科技。更重要的是，几天来，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，到了浙江，她可以打车去会议地点，当时来北京怎么就忘记了呢？真是被吓得晕头了。

　　会议很快的结束了，7月23三日，她成功的坐上了去往浙江的动感列车，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叫他暂时忘记了恐惧。车开动了，速度特别快，他才想起来，他竟然没有和他告别，于是她赶紧发了个短信：“北京，再见！阿木，我走了。谢谢你对我在北京期间的关照。”发完短信，她哭了，物是人非，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了。

　　他很快回复了信息：“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？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，本来我是要请你的，尽一下地主之谊，实在抱歉。”

　　她有点生气，于是回复；“有什么抱歉的，我是来北京开会的，不是来讨饭的，你又不欠我的。”

　　“真是忙，你怎么不来我家玩呢？我不告诉过你地址吗？”她明显感觉到了虚伪。

　　“岂敢，小人在北京是会迷路的。何时回老家给我打电话吧。我们虽然穷，但是安排你吃顿饭还是能做到的。”她开始讥讽她。

　　“说什么话呢？我真的很忙。”他解释得很苍白。

　　“对了突然想问你一个问题，如果哪天我死了，你会不会说，她终于死了，累死我了。”她做了个大胆的设想。

　　“想什么呢你，总是喜欢胡思乱想，你要好好活着，懂吗？”他显然有点生气。

　　“一定会的，就是为了自己也要好好活着，倒是为了你，不值得。我们也永不再见。”

　　“……”短信空白。

　　她没有再理他，是的，他已经更适合放下。这次北京之行，她突然明白了许多多年不明白的东西。

　　七、

　　一连一周，还是没有他的任何消息，他彻底绝望了。于是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，他轻轻地打开了她的博客，他认真地阅读了那些博文，特别是那些关于他的文字，叫他泪沾前襟。以前他从不敢看的，因为他认为自己不配看。现在他看了，却发现自己越发的丑陋。他无法抑制那种来自内心的悔恨，于是流着泪，对着温州的方向喃喃自语：

　　阿颜，你在哪里？你个傻丫头，难道我的心思你一点都不懂吗？我知道是我负你在先，可是我是冤枉的。你怎么可以拿自己的婚姻来赌。你知道吗，我知道你因为我而不幸福，这些年我是多么煎熬吗？我曾经想过要给你解释，可是那无异于往你受伤的地方撒盐，对你是更深的伤害，于是我选择叫你恨我，因为这样你会更快的忘记我。其实这些年，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，你的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。这次来北京，我是想好好招待你的，可是，我们真的相聚了，又能说些什么呢？我们不能在一起了，说什么都是徒劳的。我不想勾起你对过去的伤感。所以我强制自己没有联系你，你知道吗，你在北京了那几天，我夜不能寐，心如刀割。我承认我曾经爱过你，现在依然爱你，可是责任叫我学会放弃，你懂吗？可是，我没有想到，这一次竟然成了诀别，那天接你，我还故意装成冷若冰霜的样子，我现在多么后悔，你知道吗？阿颜，在另一个世界里，你一定好好好活，一定要遇见一个疼你爱你的男人，祝福你……

　　然后阿木将多年前自己和阿颜的合影烧为灰烬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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